灭顶之灾

＂予若观火，予亦拙谋，作乃逸。若网在纲，有条而不紊；若农服田力穑，乃亦有秋。乃不畏戎毒于远迩，惰农自安，不昏作劳，不服田亩，越其罔有黍稷。汝不和吉言于百姓，惟汝自生毒，乃败祸奸宄，以自灾于厥身。乃既先恶于民，乃奉其恫，汝悔身何及？相时憸民，犹胥顾于箴言，其发有逸口，矧予制乃短长之命？汝曷弗告朕，而胥动以浮言，恐沈于众？若火之燎于原，不可向迩，其犹可扑灭？则惟汝众自作弗靖，非予有咎。迟任有言曰：‘人惟求旧，器非求旧，惟新。’古我先王暨乃祖乃父胥及逸勤，予敢动用非罚？世选尔劳，予不掩尔善。兹予大享于先王，尔祖其从与享之。作福作灾，予亦不敢动用非德。予告汝于难，若射之有志。汝无侮老成人，无弱孤有幼。各长于厥居，勉出乃力，听予一人之作猷。无有远迩，用罪伐厥死，用德彰厥善。邦之臧，惟汝众；邦之不臧，惟予一人有佚罚。凡尔众，其惟致告：自今至于后日，各恭尔事，齐乃位，度乃口。罚及尔身，弗可悔。＂

—— 《尚书·盘庚中》

我像看火一样清楚，我也拙于谋划，只是你们的行为放纵。如果网在纲上，有条不紊；如果农民努力耕作，就会有收获。你们不怕大毒害远近，懒惰的农民自求安逸，不努力劳作，不耕种田地，就不会有黍稷收获。你们不向百姓说好话，只是自己制造毒害，于是败坏事端，作奸犯科，自己害自己。你们先对民众作恶，然后承受痛苦，你们后悔怎么来得及？看看那些小民，还能顾及箴言，他们的话有放纵之口，何况我控制你们的生死？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，而用浮言相互煽动，恐吓众人？像火在原野上燃烧，不可接近，还可以扑灭吗？这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混乱，不是我的过错。迟任有句话说：‘人要求旧，器物不要求旧，要求新。’古代我们的先王和你们的祖先都曾共同努力，我怎敢动用不恰当的惩罚？世代选择你们的功劳，我不掩盖你们的好处。现在我大祭于先王，你们的祖先也将一起享受祭祀。作福作灾，我也不敢动用不恰当的恩德。我告诉你们困难，就像射箭有目标。你们不要欺侮老人，不要轻视孤儿和小孩。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努力，听从我一人的谋划。无论远近，用刑罚惩处那些该死的，用恩德表彰那些善良的。国家的好，是你们众人的功劳；国家的不好，是我一个人的过失。所有你们众人，都要传达：从今以后，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，整齐你们的位置，管好你们的嘴巴。惩罚到你们身上，不可后悔。